“秦嘉樂？”林仲豪看了房間裏一眼，發現這群女生的表情似乎都不太好看，“出什麽事了？”

“有人失蹤了。”秦嘉樂簡潔明了地說。

“誰？”林仲豪少見地表示出來一些迷茫，他靠在門邊，仔細回憶。孟鑫和顧衡宇剛剛都下樓了，眼前的三個女生又一個不少地站在這裏……哪裏有人失蹤？

秦嘉樂很少見到林仲豪有這樣的表情，他總是一副萬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，從來不會覺得有什麽事情難為自己。現在突然迷茫起來的表情，讓她忍不住想多看一會兒。

王月：“是我剛才領過來的一個老人，受了點傷，就帶他來我們的房間，現在……人卻不見了。”她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猜想說出去。

林仲豪聽完了前因後果，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，甚至在他眼裏，眼前的幾個女生似乎把事情更嚴重化了：“他有可能只是自己離開了。”

王月：“他能去哪裏？這裏的人明顯對他很不好……”

秦嘉樂隱隱聽到下面有吵鬧的聲音傳來，只好說道：“這樣吧，我們先下去吃飯。之後再去找人。”

王月非常不服氣，秦嘉樂她們沒有見過老人真實的樣子，可能會覺得自己是在大驚小怪，可是她心底總是有一種不安，這種感覺在促使著自己行動。

可現在她也只能無奈地選擇同意：“那好吧，吃完飯一定要去。”

“一定。”秦嘉樂說。

幾個人隨即走到樓下，發現外面擺著兩排長桌子，有點像以前學校裏的食堂，兩邊全都是小板凳。男男女女全都圍了過來，平時大家生活都還比較分散，現在全部聚在一起，秦嘉樂發現人數還是挺多的。

王月不關心這些，她在人群中焦躁地看了一眼，想尋找自己要找的那個人。可是看遍了一圈，也沒發現那個老人在哪裏。

難道飯都不吃了嗎？王月心急如焚，恨不得抓過來一個人仔細詢問。

秦嘉樂在旁邊註意到她焦躁的小動作，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：“你冷靜點！人是肯定在這裏，不會去外面的。”

王月非常沮喪：“他看起來沒什麽……智商，腦子可能受到過攻擊？反正意識不太清醒的樣子。說不定還真的有可能走到外面餵喪屍呢。”而且這裏的人對他也不好，搞不好外面的喪屍還會比較歡迎他，那才像家人呢。

王月越想越不對勁，五官都要皺在一起了。

秦嘉樂摟住她的肩：“沒事，我答應你。吃過飯就去找人。”

王月得了承諾，心稍微放下來一點。她知道秦嘉樂的為人，於是打算暫且先不去想這件事。

那個之前在廚房就對秦嘉樂非常和善的女人走了過來：“秦小姐？”

秦嘉樂被這一聲喊得渾身別扭，不太適應地說了句：“沒必要喊什麽’小姐’，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。”

女人笑了笑：“哎好，你們也趕快坐下吧，今晚的飯還蠻豐盛的呢。”

顧衡宇和孟鑫已經在那邊選好了自己的座位，他們倆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，眼神盯著桌子，就好像好幾天沒有吃飯似的。

上面是非常簡單的炒菜，調料不多，卻散發著非常好聞的香味。剩下的是一大盆雞湯，把雞肉全都剁碎了，湯上面有一些零星的淡黃色油花。看起來並不能做這麽多的東西卻做了滿滿一盆。

秦嘉樂知道這是因為吃的食物實在是太少，為了讓每個人都能吃到，只能做成這樣。不過她還是很好奇：“哪裏來的雞？”

女人就坐在他們旁邊，微笑著說：“你們不知道嗎？”

秦嘉樂搖頭。

女人：“在院子後面養了幾只雞，可能是之前的人留下來的。本來那些一直舍不得吃，都留著。結果你們來了，今天就特意殺一只。”

秦嘉樂試探性地問：“我看這裏只有年輕人，沒有老人嗎？”

女人拿著湯勺的胳膊顫抖了一下，大勺子直接“啪嗒”掉在了湯裏。旁邊那個正要盛飯的男人不滿地看了她一眼，用筷子把湯勺重新架起來。

“你們……”女人的嘴唇蠕動著，“你們是不是……”

“我們現在什麽都還不知道。”秦嘉樂非常有耐心地說，“我知道你了解這些事情，拜托了，請一定要告訴我們。”

女人嗚咽一聲，手裏拿著筷子：“你們想知道什麽？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，想告訴你一些事情，可是我不能說……”

“有什麽不能說的？”秦嘉樂有些急躁起來。

顧衡宇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，他手裏的碗本來是滿滿一碗飯，現在居然已經見底了。他和孟鑫簡直像在比賽一樣，面前的菜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下去。

“他們好像在做什麽實驗，”女人死死盯著自己的碗，用嘴角的聲音告訴秦嘉樂，“我不知道是什麽實驗，但是經常會有人受傷。我來得比較晚，聽說之前還有人失蹤的……”

“失蹤？！”秦嘉樂吃驚，不過看看這裏的人數，心裏也差不多有了個底。

果然，這裏本應該有很多的人，可是現在少了，大概就是被弄去做那個什麽實驗了吧。

女人機械地開始進食，一邊非常警惕地看了看四周：“聽我說，這裏比你想的要覆雜一點，現在你看到的這些人很多都是後來才回來的。我真的對你很有好感才說這些的，但是你們不要再深究了……”

秦嘉樂：“不深究？難道就放任他們不管？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實驗？人體實驗嗎？”

“人體實驗”這四個字似乎極大刺激到了女人的大腦，她渾身針紮似的一顫：“我不知道！但是很嚇人，晚上的時候，你們還是不要……”

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，女人的身後不知道何時，吳穆走了過來，站在後面笑吟吟的。

他一只手放在女人的肩上，微微偏過頭對秦嘉樂說：“怎麽樣？這裏的一切都還習慣嗎？我們這裏的廚師今晚上可是下了大功夫的。”

以前，秦嘉樂只覺得這個人軟弱無能，沒什麽領導能力；可是在剛才聽完女人說的一番話後，她突然醒悟過來，也許吳穆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給他們看呢？也許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人，現在只是為了掩飾什麽？

秦嘉樂的手在袖子下面握成了拳頭，還微微發抖；不是害怕，而是感到莫名的氣憤和一絲興奮。

不過吳穆到底在掩飾什麽，她一定要把這人的面具撕下來！

於是秦嘉樂滿面微笑地回答：“還可以，挺好吃的。”

陳晨疑惑地看著好友，這人面前的菜一口都沒動過，怎麽說出這句話的？而且，秦嘉樂對待吳穆的態度不是一直很冷淡嗎？現在怎麽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？

王月在秦嘉樂旁邊坐著，現在終於找到自己異能的用武之地，伸長了耳朵努力去聽。

女人不敢說話了，只得低著頭往嘴裏扒飯。

吳穆得到肯定的回答後，非常滿意地說：“這兩天就先在這裏住下吧，聽說明日還有雨，恐怕走不了了。”

有雨？秦嘉樂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人是不是又在企圖騙自己，不想離開這裏所以想出各種各樣的借口。但是當她把目光轉向顧衡宇的時候，驚訝地發現他居然也點了頭。

“確實有雨。”顧衡宇說，“而且不是尋常的雨，這雨裏有輻射。”

“輻射？”秦嘉樂問，“不能走進去嗎？”

現在的社會隨隨便便就會說什麽東西上帶有輻射，在病毒爆發之前，還曾經有國內某個地方傳聞下過帶有輻射的冰雹，砸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，還為此特意放了兩天假，直到天氣好轉。

所以秦嘉樂當然會認為這什麽帶有輻射的雨是糊弄自己的。

顧衡宇把雞骨頭放在嘴裏咀嚼著，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聲音，他回答：“是真的，今天我們檢測到了。如果可以的話，還是不要出去。下不了太久的。”

秦嘉樂只好同意。他們也許可以冒雨走出去，可是這還有很多普通人，有些身體本來就不好，萬一進到雨裏還出了點什麽事，那這責任可就全在她身上了。

“既然這樣，”她說，“就等天氣好了再說吧，反正這裏的東西也夠吃，對吧？”她看向吳穆。

吳穆心情大好，眉毛眼睛全部舒展開來，他說：“那是自然的，我們儲存了將近半年的食物，所以一定沒問題。”

這麽多？秦嘉樂在心裏暗暗驚訝。就算是基地，可能也不一定會有這麽多食物吧？

“只不過牛奶雞蛋這樣的還是沒有的，”吳穆說，“只有粗糙的幹糧米面。”

顧衡宇一臉受寵若驚：“這些就已經很好了，和我們在基地吃得差不多。”

秦嘉樂恨鐵不成鋼地看這個人，本來沒必要說這些的，這個人怎麽輕而易舉就被一頓飯收買了呢？

可是當秦嘉樂吃的時候才發現，這裏的飯菜的確很好吃。不知道是該說廚子的手藝太好還是什麽的，反正她對吳穆的敵意在吃完這頓飯之後小了一點。

王月看起來還是很沒食欲，菜也沒怎麽吃，隨便把碗裏的飯消滅幹凈之後，就把筷子放下了。她急切地盯著秦嘉樂，仿佛是想催促她快些。

秦嘉樂被人看著，感覺食欲都沒了。她想扭過頭再問那個女人一些問題，卻發現人家已經拿著碗站起來，準備回到廚房了。

“秦嘉樂，你說好的……”王月催促道。

秦嘉樂無奈地點頭：“我知道！等下，我們去廚房問問，我覺得那個女人似乎知道點什麽。”

王月也很同意：“對，我看她對你挺好的，你去問的話說不定能知道點什麽。”

另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，是這裏這麽多的人之中，秦嘉樂只覺得那個女人會說出真相。其他人看起來都是一臉被馴化了似的表情，只會滿足於自己現在所處的現狀，從他們的嘴裏根本什麽都瞧不出來。

秦嘉樂和王月端著碗走過去，林仲豪突然問道：“需要我和你一起嗎？”他也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安全，什麽實驗一類的，聽起來就不像是什麽好事。

秦嘉樂搖頭：“沒事，這件事還是不要太多人去的好。”她又扭過頭對陳晨說，“晨晨你在房間裏等我的消息吧？我們如果有事就通知你們。”

顧衡宇迷茫地擡頭：“今天發生了什麽嗎？”他和孟鑫今天一天都在埋頭研究，廠房裏有許多他們沒見過的裝置，孟鑫更是偷偷溜到藥材室，拿了不少這裏的東西。兩個人忙活了一下午，所以才會那麽餓。

陳晨看他一眼：“發生了太多了。你來，我給你倆慢慢解釋吧。”

……

秦嘉樂和王月走到廚房那邊，本來想著可以問出點什麽，卻看到廚房裏並不是只有一個人，而是好幾個女人都在一起忙活，低頭刷碗。

秦嘉樂：“……”

王月：“現在怎麽辦？我覺得那些女人是不會讓你這樣去問的。”

秦嘉樂深有同感，只好望著那個被夾在其中的人影嘆氣。

王月把碗放在臺子上：“現在怎麽辦？要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嗎？”只要他們出來，總能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的。

秦嘉樂猶豫道：“別了吧，總感覺像變態似的。”

王月氣餒：“那你說怎麽辦？”

秦嘉樂：“怕什麽？就這樣一棟樓，我們自己去找不就行了？”

總歸就這麽大的地方，她們慢慢找過去，難道還能怕發現不了嗎？

王月想了想，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，雖然土是土了點，可是總比傻站在這裏強。

秦嘉樂點點頭：“走吧。”

可就在這時，吳穆神出鬼沒地又出現了：“二位要幹嘛去啊？”

王月心裏咯噔一下，暗叫不好。

倒是秦嘉樂非常冷靜的樣子：“沒什麽，吃飽飯消消食罷了。這裏這麽大，還有好多東西沒看呢。”

吳穆笑了笑：“那二位可要小心點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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